许广平:曾和萧红是好闺蜜,为何晚年回忆,隐约透露不耐烦和醋意
2024-05-22 【 字体:大 中 小 】
“一会儿拍照时,你站到我前面一点,少了个纽扣,帮我遮挡下。”许广平暗暗指了指衣扣的缺口,悄悄地说。
顺着许广平手指的方向,萧红望过去,几根线头突兀地漂浮在半空,像是被抠掉的伤疤,袒露着毛糙的创口。
“好。”萧红利落地笑应着,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。
她喜欢许广平的直率,尽管按照规矩,她应该称许广平为“师母”,但只有3岁的年龄差,让她们成为了亲密的朋友。
对于萧红来说,鲁迅与许广平的家,是她生命中“绕不过去”的落脚点,自从来到上海,这里就成了她“每天必到”的地方。
许广平让萧红体会到了人生中少有的温情,得知萧红有痛经的隐疾,许广平还默默为她准备了乌鸡白凤丸,这让萧红感动不已。
而面对鲁迅,萧红的心理却是复杂的,这个亦师亦友亦父的男人,带给了她无法取代的依赖和前所未有的温暖,让她不自觉想要靠近。
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尤其在鲁迅病重以后,三个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,在许广平眼中,萧红渐渐成了心里的一个疙瘩,解不开,又抚不平。
甚至萧红去世后,在许广平追忆好友的两篇文章中,仍能隐隐感到她对萧红那难以名状的“厌烦”情绪。
其实,在萧红到来之前,许广平已然是一根打满了结的麻绳,只是萧红的出现,让这根麻绳越拉越紧。
而这“千千结”的始作俑者,还要从鲁迅与他的“娜拉”情结说起。
上世纪20年代初,一部名为《玩偶之家》的话剧在中华大地掀起了“女性独立”的旋风。
女主人公“娜拉”为挣脱传统婚姻观念对妇女的束缚,追求妇女解放和自由平等,毅然离开了家。
尽管鲁迅对“娜拉”的勇气欣赏有加,但他并不觉得,在中国,出走后的“娜拉”能够顺利求得独立解放。
1923年,鲁迅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文艺会上发表的《娜拉走后怎样》的演讲稿中写道:
“从事理上推想起来,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:不是堕落,就是回来。”
为了引起对“娜拉走后”的关注,鲁迅还创作了小说《伤逝》,女主人公“子君”冲破家庭的重重险阻,实现了恋爱与婚姻的自由。
但是,婚后的“子君”渐渐被小家庭琐碎的生活所累,在不可逃避的现实面前,成为了一个庸俗的家庭主妇,更是在“失爱”后郁郁而终。
在鲁迅眼中,“子君”无疑就是中国版的“娜拉”,即便取得了经济上的独立,但在长期存在的‘夫权’压制下,仍难逃悲惨的命运。
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,还是命运使然,当现实中的鲁迅真的遇见他的“娜拉”时,仍是以无形的“家庭负重”亲手毁掉了她。
许广平,就是那个为爱自我放逐的现实版的“娜拉”,她曾拼尽全力摆脱父亲为她定下的娃娃亲,毅然来到天津求学。
1923年,被五四运动洗礼多年的许广平,考入了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,进而成为了鲁迅的学生。
在维持了两年的师生关系后,许广平以“受教的一个小学生”的身份,第一次给鲁迅写信,令她始料不及的是,当天她便收到了鲁迅的回信。
自此,在频繁的鸿雁传书中,一场跨越地位、年龄甚至婚姻的爱恋,在这一对相差17岁的“师生”之间上演。
众所周知,鲁迅是有妻室的,尽管他与发妻之间没有爱情,但“已婚”仍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。
热恋的激情过后,许广平被舆论裹挟着,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鲁迅的生活,没有婚礼、没有名分地开始了他们的同居岁月。
在这场不见天日、没有任何保障的关系中,爱情是唯一能够温暖她心灵的一星微红的炭火——她最珍视的东西。
然而,流言蜚语、造谣中伤者比比皆是,即便他们用尽全力低调地处理自己的爱情,但仍是不被社会所接受。
在鲁迅的《两地书》中,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愤怒的男人,在世俗眼光的重重阻挠下,对爱人炽热的爱的宣言:
“我先前偶一想到爱,总立刻自己惭愧,怕不配,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,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的内幕,便使我自信,我绝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么样的人了,我可以爱。”
诚然,鲁迅一生中极少说出这样“痴醉”的话,正是因为许广平的出现,才使鲁迅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甘泉。
这位中国版的“娜拉”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立女性,她有自己的思想、自己的灵魂,他希望她可以一直“娜拉”下去。
然而,当二人正式进入了婚姻般的同居生活后,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许广平的身体里慢慢抽离了出去。
1929年,许广平生下儿子周海婴后,她将自己彻底扔进了世俗的家庭生活。
为了成全丈夫的事业,她丢掉了自由、好奇与叛逆,成为了一个照顾家庭日常起居、打理柴米油盐兼具迎来送往任务的家庭主妇。
很难讲,这一切对鲁迅来说,是幸福还是悲哀?
其实,随鲁迅初到上海时,许广平也曾托朋友帮忙为自己找一份工作,可正当工作有眉目的时候,鲁迅的一句话,却让她放弃了工作的打算。
在许广平的回忆录中,有过这样的记载:
“鲁迅才知道,就很忧郁地说,这样,我的生活又要改变了,又要恢复到以前一个人干的生活中去了。”
鲁迅的话,让许广平感到心疼,她怎么能看着他独自面对繁重的工作呢?现实中的女人总是比舞台上多了一个“变量”,那就是爱情。
尽管鲁迅并不打算让许广平为了自己而放弃“独立”,但是她心甘情愿。
不得不说,女人有时就是这样痴,宁愿抛弃自我和独立,也要成全一个饱受世俗非议的爱情。
带孩子、做饭、洗衣、打扫房间、帮鲁迅誊抄稿子、代陪造访鲁迅的客人,在她看来,主动为爱放弃自我,莫不也是一种“独立”的人格。
而在一天天的“坐享其成”中,鲁迅也渐渐无法离开许广平的照顾,无论怎样,他还是用自私的爱情和琐碎的生活毁掉了一个“娜拉”。
这一切,既是许广平作为新女性的悲剧,或许也是鲁迅一生不能释怀的心结,所以当萧红出现后,鲁迅又看到了重新成全“娜拉”的希望。
作为从大家庭走出来的“娜拉”,萧红天生叛逆、放任,她那孩子般的天真与情绪化的冲动,都让她无法接受家庭强压给自己的婚姻。
初中毕业后,19岁的萧红不顾家人反对,只身来到北平求学,但因失去了家庭的经济支持,萧红的生活很快便陷入了困顿。
不久后,未婚夫汪恩甲追到北平,“自由天空”下的初见,令萧红渐渐接受了这个她曾义无反顾要逃离的陌生人。
逼仄的人生,导致萧红不得不选择与汪恩甲同居,以此来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,而此时的他们,早已解除了婚约。
不久后,萧红怀孕了,临产前,汪恩甲却不辞而别,身无分文、挺着孕肚的萧红,面对旅馆老板要将她卖到妓院的威胁,几乎陷入了绝境。
此时记者萧军的出现,无疑成为了萧红可以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,同时也将她推进了除了“堕落”与“回来”之外,“娜拉”的另一种命运。
被萧军解救后的萧红,在医院生下了孩子,但因无力抚养,只得将孩子送人。
此后,萧军与萧红便同居在一起,为了生存,除了萧军在报社的工作外,萧红也加入到了写作的行列,赚取稿费用以贴补家用。
不承想,萧军却对萧红的文学才华嗤之以鼻,这位男权思想极重的东北大汉,尽管解救了萧红,却并不想成就一个水平高于自己的作家。
所以,当萧红的《生死场》得到鲁迅的高度赞赏和帮助后,萧军对这位老师的偏心是极为不满的。
萧军认为,自己的文学水平要远远高于萧红,而鲁迅对萧红的“偏袒”,完全是出于不可言说的男女之情,这也让二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。
事实上,萧军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,在民国灿若繁星的作家中,萧红与鲁迅的关系始终是一个世人看不透的“谜”。
而这也成为了许广平心中难以抚平的一个“结”,她在萧红的身上,看到了自己“想要成为”却又“无法成为”的“娜拉”的影子。
是的,过往伤痕累累的经历,并没有打垮萧红,反而使她越战越勇,相较于被婚后家庭所累的许广平,萧红无疑更具有“娜拉”的特质。
鲁迅从不掩饰自己对萧红的怜惜与疼爱,他曾对记者说:“萧红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,很可能成为丁玲的后续者。”
可以说,自从1934年,萧军和萧红与鲁迅相识后,他们便成为了鲁迅家中的常客,后来,鲁迅的日记中萧红的名字愈发多了起来。
随着萧红的名气越来越大,萧军对妻子的怨恨也越来越多,甚至常常拳脚相向。
以至于不愿回家的萧红,几乎每天都到鲁迅的家中“请教问题”,而这无疑又令萧军对鲁萧二人的关系,更加怀疑。
对于萧红,鲁迅像接待一个从婆家受了委屈而回到娘家的女儿一般疼爱,许广平也只得将自己的家,任由萧红当做婚姻的避难所。
对萧红的遭遇,许广平是同情的。
那个时候,萧红就是鲁迅家庭中的一员,她在这里对文学高谈阔论,对厨艺大展身手,她的活泼开朗感染着这个家庭中的每一个人。
甚至连小海婴也很喜欢这个俏皮的阿姨,只要有她在,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,鲁迅更是希望萧红能够常来,他喜欢吃她做的饭。
后来,鲁迅的身体每况愈下,大多时间都在卧床休息,这个时候,总是许广平代替丈夫陪着萧红说话。
即便这样,萧红仍是每天必到,只要在他的家里,她就能感受到温暖。
有人说,萧红曾经对鲁迅产生过微妙的感情,但这种感情,似乎又没有人可以说得清道得明。
不得不说,在鲁迅的身上,萧红不仅获得了老师对学生般的教导和支持,同时也得到了父亲对女儿般的关怀和爱抚,他是她最信赖的男人。
而对鲁迅来说,对萧红除了纵容孩子式的感情外,还有他那隐隐的、在妻子身上没有实现的对“青春”的渴望。
正如莱蒙托夫的那句著名的诗句:“我被你深深地吸引,不是因为我爱你,而是因为我那逝去的青春”。
然而,这样一种若即若离、难以言喻的关系,在许广平看来,莫不是带着浓重暧昧的气味,作为一个女人,相伴而来的自然是浓浓的醋意。
曾几何时,她也同萧红一样,拥有青春和叛逆,但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了爱情背后琐碎的生活,这一点连萧红都佩服不已。
后来,在《回忆鲁迅先生》一文中,萧红回忆道:
“许先生对自己忽略了,每天上下楼跑着,所穿的衣裳都是旧的,次数洗得太多,纽扣都洗脱了,也磨破了,都是几年前的旧衣裳……”
是的,虽然鲁迅的稿费已经是国内文人的天花板,但除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外,他还要赡养母亲和原配妻子,时不时还要接济萧红,经济上难免显得捉襟见肘。
生活中本就要靠精打细算才能过活的许广平,对萧红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“女学生”,心中不免会产生抱怨的情绪。
作为一个家庭主妇,许广平是没有收入的,尽管鲁迅的收入全部交由她来打理,但她几乎不会花在自己身上。
也许,作为曾经的“娜拉”,这就是许广平留给自己在婚姻中最后的尊严。
对于许广平为鲁迅所做的一切,萧红都看在眼里,并怀着敬佩与感动的心情记录了下来,或许这也是她能够及时制止情感蔓延的原因。
后来,萧红去了日本,直到鲁迅去世,她再没有给鲁迅写过信,据说这是鲁迅与萧红商定好的,现在想来,未必不是考虑到许广平的心绪。
萧红病逝后,在许广平为其写下的追忆文章中,仍能隐隐地感觉到她对萧红的“不耐烦”和淡淡的“醋意”。
“萧红先生无法摆脱她的伤感,每每整天耽搁在我们寓里。为了减轻鲁迅先生整天陪客的辛劳,不得不由我独自和她在客室谈话,因对鲁迅先生的照料就不能兼顾,往往弄得我不知所措。”
“……只不过是从这里看到一个人生活的失调,直接马上影响到周围朋友的生活也失去了步骤,社会上的人就是如此关联着的。”
关于许广平对萧红的“抱怨”,也许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对于“第三者”式的提防,更是鲁迅的一个“失败”作品,对一个“成功”作品的嫉羡。
许广平无疑是鲁迅亲手毁掉的“娜拉”,而萧红则是鲁迅全心成就的“娜拉”。
不过,在许广平写下这些文字的那一刻,也许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,鲁迅走了,萧红也走了,再纠葛惦念的往事也已随风而去。
就像她手里握着的那张照片,萧红开心地笑着,为她遮挡住脱落的衣扣,她也那样笑着,像是没有任何隔阂。
然而,照片这东西,不过是生命的碎壳,纷纷的岁月已过去,瓜子仁无论好坏都咽了下去,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,留给后人看的,不过是满地狼藉的破碎的瓜子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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